1970年吴法宪亲历庐山风云
发布日期:2025-07-30 10:16 点击次数:63
【吴法宪,曾任中央政治局委员、解放军副总参谋长、空军司令员,1981年被“特别法庭”认定为“林彪、江青反革命集团案”主犯,获刑17年。同年8月获准保外就医,安置在山东省济南市南郊一座普通的公寓楼里。1992年9月,家父作家“夕阳人影”探访了吴法宪。现将吴法宪有关“九届二中全会”(即1970年庐山会议)的访谈录于此,作为一方史料,以飨感兴趣的读者。】
1970年8月25日的午后四时有余,张国华……(担任四川省委第一书记、四川省革命委员会(革委会)主任以及西南地区组长)自毛主席的会议归来,他即刻在小组会上向众人传达了毛主席的宝贵指示。
他表示:“毛主席于午后两点钟紧急召集了中央常委以及各小组负责人会议,作出决定:即刻停止对林副主席讲话的讨论与学习,并且一并停止批判活动。目前会议气氛已趋于紧张,甚至有人提议要将持有不同意见的同志揪出进行下放,声称这类人不宜在中央任职。当前的政治氛围过于热烈,亟需降温。鉴于此,毛主席果断决定暂停会议两天,以便调整气氛。同时,关于设立国家主席的议题亦应搁置,毛主席明确表示自己将不担任国家主席,林彪同志亦不担任。至于‘天才论’的问题,也严禁再行讨论。在这两天内,需对会议进展情况予以彻底梳理,待情况明朗后再行召开会议。”
庐山别墅(手机摄)
晚餐过后,我迅速赶往林彪的住所,意图探询一二。叶群告知我:“林彪同志已赴毛主席处参加会议,预计会议将暂停数日,无需过分忧虑,事情并无严重,你们初来庐山,不妨外出游玩,放松心情。”她的话语中,我难以分辨是出自安慰还是真的不在意,总之,她表现得颇为从容不迫。
时间不长,林彪回来了。他一坐下就对我说:“毛主席不高兴了,批评了陈伯达,说陈伯达在华北组跳出来,起哄要揪人了。还说国家主席和‘天才论’的事情都不要提了。就是这个情况,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,不要紧张。”
林彪对我阐述此事时,言语简练,却不禁让我心生忐忑。
夜幕低垂,周总理亲自主持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,聆听各小组的详细汇报。在会议中,周总理再次转达了毛主席的指示:“暂停会议两天,以便大家换换新鲜空气。”
遵循毛主席的指示,8月26日与27日,全会的日程暂时休整两天。在这两日间,毛主席持续召集常委成员以及各小组负责人召开会议。由于我们对具体情况缺乏了解,亦不便主动探询,便只得向叶群寻求信息。然而,叶群却反复向我们表示:“并无特殊之事,不如你们就在家中轻松一下,外出游玩,以舒缓心情。”
然而,我们内心并无那份闲情逸致。后来,叶群主动提议一同登山游玩。在山间,我们偶遇了陈伯达,因大家心情均不佳,彼此间只是简短地打了个招呼,并未多言。
8月26日的清晨,陈伯达忽然拨通了我的电话,急切地邀约我与李作鹏、邱会作一同前往他的住所。抵达后,我们注意到他的情绪显得异常低落。
陈向我说:“此次邀请你们,是毛主席亲自批准的。此后,你们无需再与我保持联系,无论是电话还是书信都应停止。”我们惊讶地追问:“情况真的如此严峻?”陈伯达回应道:“毛主席对我们的批评很严厉,指出我们存在一个‘军事俱乐部’,并责令我前往康生、江青处认错。然而,他们对我进行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指责。他们称我为叛徒,指责我背叛‘中央文革’,出卖江青、康生、张春桥。还说我投靠‘军委办事组’,将林副主席视为我陈伯达的盟友,与军队勾结企图加害于他们。他们对我进行了无以复加的侮辱。”
陈言道:“毛主席曾对我提出批评,指出我自诩理论高深,宣扬‘天才论’,并在华北组中煽动舆论。毛主席指责我误导了大家,他建议你们将我所编撰的语录全部销毁。此外,毛主席还特别提到了汪东兴、陈毅、邝任农等人。”空军副司令员兼民航总局局长陈伯达的这言辞,不禁令我们深感问题的严重性所在。
自陈伯达处返回,我们随即抵达林彪的居所,并将陈伯达所言转告于他。林彪回应道:“毛主席确实对陈伯达进行了批评。”然而,他并未多做他言。
8月26日的午后,周总理来电告知,他和康生同志希望与我、李作鹏将军及邱会作同志进行一番谈话。我们随即抵达周总理的住所,康生同志已先行一步,而汪东兴同志亦已在场等候。此次会面,其核心议题在于对我们在小组会议上的发言进行深入探讨。
康生开场便语气凌厉地宣称:“汪东兴在华北组点燃了导火索,陈伯达随即起身进行批判,而陈毅这个反革命分子竟鼓动道‘站起来,进行斗争’。”随后,他归纳出了四点:吴法宪散布谣言,汪东兴点燃事端,陈伯达煽风点火,陈毅公然挑衅。
我询问道:“康生同志,您的这个结论似乎有些过早了吧?”
周总理仅询问了会议的进展,并未发表任何意见。
自周总理处辞行后,我们共进晚餐,随即我与李作鹏、邱会作一同前往林彪寓所,意欲向他禀报下午周总理及康生与我们交谈的详情。
林彪刚从毛主席那里结束会议返回。他向我们传达道:“首先,关于设立国家主席一事,此后不必再提。毛主席明确表示,我国将仅设立人大常委会主任,不再设国家主席。他还强调,‘我本人不会担任国家主席之职,也劝林彪同志不要接受这一职位’。”
涉及下午周总理及康生向我们求助的事宜,我们亦已告知林彪,并提及:“此次亦将汪东兴一同纳入其中。”
林彪默然不语,静静地聆听,直至末了,他才缓缓开口:“让他们言辞去吧,然而,言语终须有事实为凭。”
庐山美景(手机摄)
8月27日的清晨,林立果亲自前来拜访,将一本“九大”版本的党章递至我手,声称这是林彪所嘱,特命他转交与我,并叮嘱我仔细阅读。回顾“九大”通过的党章,我发现其中关于毛泽东思想的前置三个“副词”已然消失。我随即翻阅党章,果不其然,情形正如林立果所述。
在这天清晨,周总理与康生再度与我们展开交谈。我们再次被追问了整整三个小时。
康生一开场便要求我们交代“军事俱乐部”的来龙去脉,他强调:“必须说明这个‘军事俱乐部’是如何成立的?你们长时间秘密勾结,并且涉及陈毅这位反革命分子……”
我质问道:“康老,您身为中央常委,而陈毅同志只是中央委员,他究竟何时被扣上了‘反革命分子’的帽子?您的言辞似乎过于轻率。至于他是否与我们有勾结,您有何证据?他在华北组的发言内容,我又怎会知晓?他何时成为了我们所谓的‘军事俱乐部’成员?再者,我们不过是军委办事组,这些信息都是公开的,何来‘军事俱乐部’之说?”我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激动。
周总理纠正道:“康老说错了。”
邱会作回忆道:“在西北组的讨论中,你康老不仅同意了我的观点,还对我大加赞赏,称赞我马列主义理论学得扎实。这样的评价,你不记得了吗?”
康生听闻此言,脸色顿时泛起红晕,急忙辩解道:“我可不是说你的话全然无误啊!”
周总理迅速回应道:“我们首要任务是弄清情况,请大家保持冷静,此刻不宜对是非进行评判。”
“你身为军委办事组的副组长,组长...”(黄永胜)未能出席,你所在的团队遭遇了变故,理应主动承担一部分责任。不妨撰写一份检讨书,将问题阐述明白即可。”他接着说道:“采取此举,首要目的是为了替‘副统帅’分忧。你应当明白,这场风波源于‘副统帅’的讲话。我们必须捍卫‘副帅’,否则风波恐怕又将波及‘副帅’本人。”
林副主席的发言是由我提议进行讨论的,此举或许对大会的议题导向产生了一定干扰。”
周恩来闻言,点头赞许道:“甚好!若非如此,便是我主持这场会议,似乎是我主动提议讨论林副主席的讲话。实际上,是你首先提出此议,众人亦纷纷表示赞同。”
我表示:“我将深思熟虑后,尽快提交一份检讨书,请您先行审阅。”周总理接着询问:“你们是否已经制作了‘语录’?”我回应道:“是陈伯达先生为我搜集了一些‘语录’,我据此打印了若干份,分别赠予了李作鹏和邱会作各一份。”
周总理命我取一份陈伯达编纂的“语录”呈送。我返程后,即刻指示秘书觅得一份“语录”并递交给周总理。此后,周总理又将该份“语录”转呈至毛主席处。当日下午,周总理再次拨通我的电话,着重强调进行自我检讨的宗旨,意在保护“副帅”,平息事态。我答复道:“请总理安心,我必将遵照总理的指示行事。”
经过一番思考,我认为此类事宜还是有必要向林彪同志请示。晚餐过后,我便前往林彪同志的住处。
林彪曾向我透露:“昨晚,是康生的提议,邀请周总理莅临我的住处,目的是汇报你们几位的情况。康生指出,此次庐山会议的主要嫌疑人有三名,分别是陈伯达、吴法宪与汪东兴。他声称,是吴法宪散布谣言,汪东兴煽风点火,陈伯达推波助澜,而陈毅则突然发难。我回应道,对于吴法宪,我颇有了解,自一军团至四野,他一直随我并肩作战,未曾听闻他有过造谣之举。至于陈毅,他与吴法宪、汪东兴并无直接联系。当我提及此事时,周总理随即解释称,陈毅系随陈伯达一同前来,并在发言中表达了对陈伯达观点的支持。对此,我表示并不知情。随后,周总理察觉到气氛略显紧张,便对康生说:‘我们走吧,副主席需要休息了。’如此一来,他们才离开了。”
林彪言毕,我向他汇报:“周总理要求我撰写一份检讨书,主要内容是就‘副帅’这一职位承担部分责任,若有错误,由我一人承担。”林彪闻言即刻回应:“无需撰写检讨!此事乃我发言,若有失当之处,自当由我承担。”我进一步说明:“总理的用意,实则在于保护你。”林彪则表示:“若你坚持要写检讨,那就由你撰写,但我不会审阅,且以你的名义呈上。”从他的态度中,我能感受到林彪对于我撰写检讨的态度并不愉悦。
庐山美景(手机摄)
第二天(8月29日)夜幕降临,林彪特意对我透露:“毛主席与我长谈一番,表示对张春桥这位人物还需观察两年。若其表现不达标,届时便将替换他,那时我将将职权移交给您。”
在那个时期,我深知林彪不希望我撰写检讨,然而,我亦觉得不宜拂逆周恩来的一番美意。经过深思熟虑,我意识到撰写这份检讨实属必要。于是,我趁夜深人静之际草拟了一个大纲,总共包含了两点:一是指出林彪的报告系由我所提议,此举干扰了大会的正常议程;二是承认自己在理解林彪讲话时存在偏差与失误。
紧握这份提纲,我与李作鹏、邱会作商讨了近一小时。他们一致建议,言简意赅为宜。因此,我的检讨书最终仅以数百字成文。
依照既定议程,自8月20日起,黄永胜便留守北京,负责照看家中事务。尽管如此,我们依旧每日与他在山上保持联络。他身为“中央军委办事组”的组长,而我则担任副组长,理应向他汇报工作进展。此外,叶群、李作鹏、邱会作等人亦频繁与他保持沟通。
庐山美景(手机摄)
在8月23日,林彪的讲话内容通过电话传递给了我。黄永胜闻讯后喜出望外,随即提议我与李作鹏、邱会作一同,委托“军委办事组”的秘书宋诚草拟一份书面发言稿,以表达对林彪讲话的全力支持。稿件完成后,宋诚通过电话将其朗读给林彪,林彪亦对文稿进行了数处修改。稿件经修改定稿后,林彪便下令即刻发出。然而,我建议最好稍作等待。
“电话交谈不够安全,您上山后我们再详谈。”
8月27日的夜晚,我拨通了周总理的电话,原因是按照原先的安排,我应在会议后期返回北京,以替换黄永胜前往山上。周总理告知:“此事需先行请示毛主席。”两个小时的等待后,周总理再次来电告知:“毛主席指示,吴法宪无需返回北京,同时要求黄永胜即刻上山,而李德生则需留在北京照看家中事务。”据此,我便做好了相应的思想准备。
8月29日的午后,黄永胜乘坐飞机抵达庐山。此次庐山之行,所有细节均由周总理亲自操持,不再需要我过问。黄永胜抵达庐山后,甚至未与林彪见面,便被紧急召唤至毛主席的面前。得知这一消息后,我与李作鹏、邱会作在完成我的检讨后,三人便一同前往黄永胜的住所等候。我们推测,此次谈话或许与我们有着密切的关联,因此我们迫切希望尽快了解毛主席与黄永胜谈话的具体内容。
数人于黄永胜寓所守候至深夜,直至他自毛主席处归返。然而,他返抵后,即刻前往林彪处。我们唯有耐心等待,直至8月30日凌晨四时,黄永胜方才返回。
“一方面军的干部与四方面军的干部相比,后者更为谨慎,前者则显得过于自负。”显而易见,黄永胜可能有所保留,没有向我们透露全部内容,或许是担心我们听了会产生思想上的疑虑,而我们也不便过多追问。
片刻之后,叶群亦步入了会场。随之,我们共同商议确立了数项原则:首先,各自进行自我反省,不得相互牵连;其次,山上与山下的联系应予以切断,反省内容不得涉及林彪、黄永胜二人;再者,不对陈伯达和汪东兴进行揭发,以维护他们的安全。我提出:“目前周总理要求我进行检讨。作为副组长,我愿意承担起责任,进行检讨以保护林副主席。”众人对此意见表示了赞同。
8月30日的清晨,我亲自将这份检讨书递交给了周总理。他审阅完毕后,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,并赞许道:“这就足够了。关键在于你对林副主席的讲话理解上出现了偏差,你的表述方式相当恰当!”
继而,林立果至我处,对我言道:“父亲之意,不欲你进行自我反省。他的本意是,若需反省,亦应由他承担,非你所应负责。”我再次进行了阐释,指出周总理要求我反省,其核心目的在于庇护林彪。闻此,林立果显得不悦,此后他常对人言:“吴法宪不及陈伯达,陈伯达从未有过反省之举,而吴法宪却已反省三次。”
我虽对这话并不完全满意,心中却在想:我这么做,是秉承了周总理的旨意,旨在维护“副帅”的尊严。如此重大的事宜,一个小孩子又怎能擅自插手干涉呢!
完成我的检讨书后,周总理将其转交给了康生。康生在审阅后,发表了一系列批评,诸如“吴法宪的检讨毫无诚意”、“未触及思想实质”等,具体内容我已记不太清楚。因此,我不得不重新撰写第二次检讨。在文中,我补充了几句:“未能充分进行调查研究,未能深入学习马列主义理论,未能全面了解实际情况……”
然而,这份检讨书再度遭到了康生的驳回。我不得不第三次动笔撰写检讨,康生依旧表示不满意。周总理介入后,他说:“他已连续三次提交了。”在总理的干预下,康生最终妥协道:“那好吧,就不再追究了。”我的检讨书这才得以通过。检讨书由周总理和康生共同签署并印发至“全会”,同时还需在政治局会议上获得最终批准。
(庐山牯岭别墅群——笔者手机拍摄)
8月31日上午,周总理打电话叫我到他那里去,又谈起我检讨的事情。他把毛主席写的《我的一点意见》拿给我看。这篇文章我记得不全,大意是:“我和陈伯达这位天才理论家之间共事三十多年,从来没有配合过,两次上庐山,第一次他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。这一次可好了,采用突然袭击,煽风点火,大有炸平庐山,停止地球转动之势。我的话是形容这位理论家(可不是野心家)的心的广大而已。杞国无事忧天倾,我们不要学那位杞国人。我和林彪同志共同认为,是唯物论的反映论还是唯心论的先验论,是英雄们创造历史,还是奴隶们创造历史,人的知识是先天就有的还是后天的,我们不能和陈伯达的谣言和诡辩站在一起。”
看了《我的一点意见》,我心里就想:陈伯达完了!
8月31日下午三时,林彪在他的住处召集黄永胜、我、李作鹏、邱会作和汪东兴开会。他对我们说:“下午到了毛主席那里,毛主席指示,陈伯达在全党、全国的威信太高了,这次庐山会议要把他拿下来,要我和你们先打招呼,和陈伯达划清界线。毛主席说,要我先找你们开一个会议批判、揭发陈伯达。”
大约过了半个小时,陈伯达来了。林彪主持会议,要我们批判陈伯达。我们和陈伯达的关系不错,在这件事情上批他,一时转不过弯子来。大家都不发言,会议冷场了。
后来还是陈伯达自己讲开了,说:“我犯了错误,连累了你们,不该给你们搞‘语录’,搞‘语录’是欺骗了你们。”我说:“‘语录’是我向你要的。我们看马列的书少,所以要你来帮忙。”陈伯达说:“你们今后不要再同我来往了。”我们几个都说:“党内的批评与自我批评是经常的嘛。”结果,大家说来说去就是这几句话,批不起来。会议的气氛很沉闷,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。
当天晚上,又召开了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。这次会议破例由林彪来主持,周总理、康生和在庐山上的全体中央政治局委员,以及各大组组长和各省、市、自治区的第一书记都参加了。
大家到齐后,林彪宣布开会。会议的主要内容是批判陈伯达的错误。康生首先发言。他揭发陈伯达是假马克思主义,自称是理论家,实际上是政治骗子。陈搞分裂活动,这次庐山会议是他第一个跳出来,分裂党中央、搞宗派活动,参加“军事俱乐部”,欺骗工农干部。总之,有很多吓人的帽子,只差“现行反革命”了。
康生发言完,就是我作检讨。我念完检讨后,表示要与陈伯达划清界线。但关于“语录”的问题,我说明是我向陈伯达要的,错误在我,不能由陈伯达负责。
我说完后,是江青、张春桥、姚文元他们发言。这个时候他们可神气了,讲话都是手舞足蹈,把陈伯达骂得一塌糊涂,说陈伯达背叛“中央文革”,挑拨离间、造谣……一个比一个厉害,上纲上线。各省市的人很少有发言的,只有王洪文等少数几个人跟着张春桥一起表态。
(庐山会堂——笔者手机拍摄)
会议进行中,我看见周总理给林彪递过一个条子。后来林彪告诉我,周总理的这个条子是要他表扬一下张春桥。但是林彪没有采纳周总理的建议,一句话都没有讲。会议一直开了四个小时,到午夜才告结束,把陈伯达斗了一顿。
从那以后,陈伯达就被关起来了,关在庐山的一所房子里,由中央办公厅和中央警卫团的人看着他。我和陈伯达这一别就是十一年,一直到了1981年审判我们的时候,才在法庭上见过他一次。
8月31日晚上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以后,“全会”就开始批判陈伯达。
9月1日上午,我去参加西南组的会议。小组会说是批判陈伯达,结果批起我来了。为了监督对我的批判,康生还亲自来到了西南组。
小组会开始后,康生的老婆曹轶欧可是来了情绪,说:“怪不得你吴法宪身为政治局委员,在会议上讲那样的话。造谣欺骗大家,你不以为可耻吗?”她又说:“陈伯达是跟着王明的,康生同志和我是反对王明的。建国以后我们曾给毛主席写过信,提出要批判王明。我们在莫斯科就反对王明。”
曹轶欧说完,云南省委副书记周某和外贸部部长李某等都跟着来指责我。我硬着头皮听着,不吭声。
(庐山牯岭——笔者手机拍摄)
散会以后,我给叶群打了一个电话,说:“现在西南组不是批判陈伯达,而是批判吴法宪了。”叶群对我说:“你沉住气,我报告周总理。”过了一会儿,周总理给我打来电话,问我:“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我把西南组的情况说了说,他考虑了一下,说:“下午我来”。
下午,周总理亲自到西南组坐镇来了。康生就不到会了。会议开始后,周总理听了一段,就说:“你们这样批判就不对头了,我们讲要批判陈伯达,没有讲要批判吴法宪。‘语录’是从陈伯达那里来的,还是要批判陈伯达。”周总理这样一插话,会议的气氛就又变了。我很感谢周总理当时对我的保护。
西南组还有朱德、聂荣臻两位老帅和李先念等几位老同志,他们始终都没有发言,不但没有批我,连陈伯达也没有批。陈伯达的问题批了两天,后来就没有什么进展了。
9月2日晚,毛主席主持召开了中央常委会。林彪开完会回到住处,要叶群通知黄永胜、我、李作鹏、邱会作到黄永胜的住处碰头。
我们见到了叶群,她告诉我们,毛主席提议陈伯达不再批了,准备讨论“国民经济计划的报告”和军委的“战备工作”报告。毛主席还提出,6日“全会”闭幕,散会回家。康生说:“大家的意见,要把庐山的问题搞清楚,不搞个水落石出,就不下山。”这时毛主席发火了,说:“要开会你康生去开吧,我是不开了。”在这种情况下,康生不吭声了。
9月4日上午,周总理见到我,说:“考虑起草全会的公报,我的意见是请张春桥、姚文元,你们那边由叶群、李作鹏参加一下,你就不用参加了。”
自从“九大”我被周总理提名为大会副秘书长以来,有关会议公报的事情我一直都参与,但这一次我“靠边站”了。周总理很客气,生怕我有什么思想包袱。其实我早已有了思想准备,马上表示:“我参加也不好。”
9月4日晚,林彪主持召开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,讨论了国家计委的“关于国民经济计划的报告”和中央军委的“关于加强战备工作的报告”。
9月5日开大会,黄永胜代表中央军委作“关于加强战备工作的报告”、李先念代表国务院作“关于国民经济计划的报告”。
9月6日上午,继续开大会,就以下几个问题作出决议:一、通过了宪法修改草案。二、通过了关于召开四届人大的意见。三、通过了召开全国计划会议和1970年国民经济计划的报告。四、通过了中央军委关于加强战备工作的报告。
(庐山芦林湖——笔者手机拍摄)
9月6日下午三时,“九届二中全会”闭幕。会议由毛主席主持,首先通过了全会公报。接着,毛主席发表了讲话。他说:“现在不读马列的书了,人家就搬出什么第三版,照着吹呀!你没有读过就会上那些‘黑秀才’的当。当然,也有些是‘红秀才’哟。”毛主席接着说:“我劝同志们,有阅读能力的,读几本什么哲学史、欧洲史。人家是哪一本、第几个版本都说了,自己没有看过就上当。”
毛主席还说:“有人想炸平庐山,我说庐山是炸不平的,地球还是照样转。总而言之,无非是那个味道。我说你把庐山炸平了,我也不听你的。你就代表人民?我是十几年以前就不代表人民了。因为他们认为,代表人民就是要当国家主席。我在十几年以前就不当了嘛,岂不是十几年以来都不代表人民了吗?我说谁想代表人民,你去当嘛,我是不干。你把庐山炸平了,我也不干。你有啥办法呀?”
最后,毛泽东讲到了团结。他说:“不讲团结不好,不讲团结得不到全党同志的同意。总是团结好一些,人多一点好嘛!我们党内一些同志,历来历史上闹别扭,现在还要闹,你有啥办法?我说还可以允许,此种人不可少。一定要搞得那么干净,就舒服了?睡得着觉了?我看也不一定,到那时候又是一分为二,还是有要闹的。总之,党内党外都要团结大多数,事情才好办。”
接着是康生讲话,他一共讲了四点:一、马列主义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,一定要学好,不能只学几条“语录”;二、学习马列主义,要注意联系实际;三、要联系中国革命的实际学好毛泽东思想;四、要系统地学习,不要各取所需。
在闭幕会上,还宣布了对陈伯达进行审查。
(庐山会议会场——笔者手机拍摄)
“全会”闭幕的当天晚上,林彪带着叶群去了江青那里,目的大概是要缓和一下气氛吧。林彪告诉江青:这次不回北京,要直接去北戴河养身体……江青要林彪注意保重身体。
回来以后林彪又要叶群带着黄永胜、我、李作鹏、邱会作到江青那里去。这次来庐山,我们还是第一次进江青的门。江青住的是庐山上最好的房子,原来是蒋介石住过的。这座别墅前面的阶梯较高,上去比较吃力,何况当时我们几个人都感到有些灰溜溜的。
进门后,江青板起一副面孔来同我们握手,一见面就说:“你们不听老娘的话,吃亏了吧!要是早听我的话,就不会犯错误了。”
我们在来之前统一了思想,这次来只听不说。叶群还特意嘱咐我们不要说话。所以,我们只是听江青一个人训话。但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,我说:“我这次犯了错误,对不起江青同志。”
江青说:“你们今后要接受教训。犯了错误不要紧,改了就好。你们也许还要检讨。今后要多同我联系,怎么样?”
我还想说几句,但黄永胜拉着我,不让我说。这样,我们没有人表态,待了半个小时,就出来了。
回去的路上,黄永胜对我说:“这个时候你还说什么,反正以后够我们受的了,还不知道要检讨多少回呢?”李作鹏也说:“从此以后没有完,一直到打倒为止。”这话让李作鹏说中了。
我回到住处,想到下山的飞机还没有安排,就给周总理打了一个电话。周总理说:“请把胡萍(时任空军副参谋长,会议期间在庐山上负责防空和会议物资运送)叫来,我直接安排。”我说:“胡萍只是一个副参谋长,最好还是由王辉球(时任空军政委)、邝任农(时任空军副司令员兼民航总局局长)他们负责一下,他们两个你也熟悉。把他们两个留在庐山,替你安排,把曾国华(时任空军副司令员)放在九江机场指挥。”
周总理同意了我的意见。于是,打完电话,我就把王辉球、邝任农、曾国华找来,一起布置了用飞机疏散下山人员的问题。我要他们对这一事情各负其责,一切听从周总理的安排。然后,他们三人就分散到九江和南昌机场指挥。
下山的时候和上山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。上山的时候是周总理放手全权由我来安排的。但是下山的事,周总理不叫我插手了。
9月7日,根据周总理的安排,黄永胜、我、李作鹏、邱会作同乘一架飞机回北京。那一天,恰巧林彪和叶群走在我们的前面,前来送行的还有程世清(时任江西省委第一书记、江西省“革委会”主任),他是东道主。我们上了林彪的飞机,当时林彪和叶群的情绪都很好,由叶群安排我们和林彪一起照了相,叶群还开了几句玩笑,所以照片上大家都是面带笑容。以后见到有关材料,说我们这张照片是“要进一步加强反革命勾结,伺机反扑。”
送走了林彪、叶群,我们又和程世清一起合影留念告别。
在飞机上,我们几个人的情绪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我发牢骚说:“第一天上山就撞了车,早知道这样,还不如上山时一下撞死,摔死的好。”
敢怀千古是非心,坦陈一席渔樵话
弹破庄周玄幻梦,且看半江明月光
欧锦赛激战正酣,德国险胜土耳其,精彩不断
李学英 | 一夜麻将(小品)
摩旅第55天, 奎屯骑行24公里, 花费80元
8位悍将加盟球队! 火箭队休赛期补强联盟第1? 斯通为航天城
恶魔狂潮:技能装备双重升级,征服地狱深渊!
3年1.75亿顶薪, 只打11场比赛, 浓眉新赛季还要休战!
